第五百四十一章 倾心交谈(1)

河南老张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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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像齐天翔说的哪样,齐天翔与罗剑、萧山走进办公室的时候,小张已经泡好了茶,等待着几位省长的到来。

    由于选用了春采芽绿,小张选择了使用玻璃茶杯,而不是以往待客用的带盖瓷杯,并且还多了一道温水洗茶的程序,因此齐天翔等领导进来的时候,玻璃杯子中的绿茶芽叶刚刚舒展开来,在杯底根根耸立着,像一个个整装列队的士兵,雄赳赳气昂昂傲然地展现着挺拔的英姿。

    挺立的茶条,在温热的开水作用下,茶色在慢慢地沁出,泛着微微青葱色的茶水,自杯底渐渐弥散开来,由浓变淡,像是一幅晕彩的水墨丹青,而且色彩还在不断地变化着,悠悠散发的清香似一缕青烟由杯口弥漫在房间里,清幽淡雅,又显得似真似幻,不仔细分辨很难扑捉到踪影。

    一圈沙发围着的茶几上,三杯清茶彼此独立地静默着,安详地静静等待着被人关注,被人欣赏,似乎只有这样才有了存在的意义,它的价值才能真正地被发现,而煎熬之后的付出才值得。

    “还真被您说对了,小张不但泡好了茶,而且还恰好就是三杯,难不成算好咱们就三个人吗?”罗剑随同齐天翔走进办公室,还没有走近沙发,就看到了茶几上的三杯微微冒着热气的清茶,不禁赞叹地说:“要我说什么来着,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,跟着巫婆跳大神,小张给天翔同志做秘书这么多年,不但学问见长,这雅致可是独得不少真传啊!就这清茶玻璃杯,就很见本身了。”

    齐天翔微微笑着,伸手客气地示意萧山随便坐,然后才回应罗剑道:“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,跟着我就长本事了,会用玻璃杯就雅致了?不过就是一把树叶一杯热水而已,值不得夸奖的。”

    齐天翔说着话,向着站在旁边的小张轻轻摆摆手,示意他没事可以出去了,随后才客气地对萧山说道:“别听老罗謬夸,好像我这里准备了多少套茶具,喝什么茶用什么器皿似的,我还真没有哪个闲工夫舞弄这些,麻烦不说,也还真没有必要。”

    “说的是啊!能来省长办公室喝上一杯清茶的,本身就不是为茶而来的,何况省长的茶也不是那么好喝的。”罗剑呵呵笑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杯,仔细端详了茶形、茶色,然后将被子放到鼻子下嗅了一下,慢慢地喝了一小口,任由茶水在嘴中眨巴着滋味,随后才兴尽意足地感慨道:“不错,旗枪匀整,茶绿汤清,香气内敛,微苦回甘,纯粹的天然味道,没有任何的人为痕迹,的确是生揉茶的典范。”

    罗剑缓慢地点评着,似乎觉得有些意犹未尽,就缓缓地环视着办公室一周,略带遗憾地说道:“这种天然形态的茶叶,应该是在天然形态的环境中,才能够完整体现出自然与人和谐共生的滋养关系,否则就有悖天理伦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别鲁班面前抡大斧,关公门前耍大刀,这一套养生和谐歪理,糊弄糊弄我这大老粗还可以,也没有看看这是什么地方,面对的听众又是什么人?”萧山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,不无奚落地看了一眼罗剑,笑着说:“天翔同志饱读诗书,学富五车,天经地理、儒道禅佛均有造诣,自然人文、历史风俗无不涉猎,可以一叶而知秋,一饮知出处,纯粹的方家里手,与他坐而论道,似乎没有找对对手。”

    萧山的奚落,夹杂着对齐天翔的赞许,以及对罗剑卖弄文雅的不屑,还有着一丝的嘲弄,尽管是含笑为之,可还是使罗剑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褐色,再有的就是些微的尴尬和不快了,可却是难以发作,只是呵呵地笑着,不自然地掩饰着内心的不快。

    齐天翔敏锐地感觉到了罗剑的尴尬,也明白萧山的奚落里不仅仅只是揶揄,还有平时积郁怨气的抒发,只是借助玩笑嘲讽一二罢了,就没有立即说话,而是在两位放下了茶杯之后,拿起茶几上的香烟,递给了二位一人一根,然后点着火长长地吸了一口,慢悠悠地对萧山微笑着说:“老罗的意思我明白,是说我这个场合喝点花茶还凑合,品茗论道还差着那么点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说来也是,看上去宽大豪华的办公室,除了办公之用,还真缺少了雅致和书香。”齐天翔环视着自己的办公室,就事论事地自嘲道:“有书有书柜,可却没有丝竹香炉,也没有文房四宝相伴,而且只有世俗的杂务,没有山野的清幽,倒是应该携茶带酒,走进山林,与山风共歌,伴山石醉眠的好!”

    “看到了吧!人家天翔同志这才是大智慧,心中蕴含着一番锦绣,万般风情呢!”齐天翔的动作和自嘲,不但给罗剑一个合适的台阶,也给萧山解了围,也感到刚才的奚落和揶揄有些露骨,就望着罗剑笑着说:“咱们老伙计两个与他论文武之道,怕是三个回合走不到,就败下阵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,我们都是大学生的水平,人家可是教授博导,既有文采,又有心得,我们当然自愧不如啊!”罗剑听出来萧山话中的讨好意味,也明白齐天翔的用意,只好尽力调整着情绪,接着戏谑说:“人家不但涉猎无数,而且见多识广,端起一杯茶,一看一嗅一酌之间,就能将产地、年份、特点,还有制作工艺一一道来,而且分毫不差,我们谁有这个能耐,别说是我们,就是茶道高人,又有几个有这个本事?”

    “好了,好了,别净夸我了。”齐天翔呵呵笑着摆了摆手,看着气色渐渐平和的罗剑,转而对萧山说:“你们二位是不是觉得喝了我一杯好茶,心里过意不去,非要夸我几句才得偿所愿是吧!”

    “夸夸也是应该是,毕竟喝到了好茶,而有人忙活了半天,口干舌燥的还没有这个口福呢!”齐天翔的话音未落,就被刚进门的周通接了过去,不无自嘲地说着:“好在还没有耽误品茗的最佳时机,还不算太晚。”

    周通微微笑着,走到了齐天翔面前,转身接过小张手中的暖水瓶,给齐天翔和罗剑、萧山的杯子里续上热水,然后才在小张放好了的茶杯里倒上热水,满意地说:“只差一道茶的功夫,还不算太晚。”

    周通倒完了水,将暖水瓶递给了小张,端起茶杯走到了空着的沙发上坐下,然后才是望着齐天翔汇报道:“刘局长把职工代表接走了,说是要对下一步沟通机制进行细化,估计是老刘准备弥补些什么。老马和老常带着他们各自的人也回去了,我让他们做好准备,随时接受省长们的垂询。黄师傅和秦姐我安排车准备送的时候,让李玉生他们一帮人给劫走了,说是还有问题要交流,人都散了。”

    齐天翔点点头,很满意周通的安排,就举手示意周通先喝口水,然后才是转过脸看着萧山说:“从中午到现在,我的精神始终高度紧张,现在听老周一说,顿觉心中的重负放了下来,感觉轻松了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你心中装着这些事,装着这群人,不然不会精神高度集中,更不会紧张。”萧山呵呵笑着回应着齐天翔,随即侧脸看着罗剑说:“如果不是心中惦记着,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。像我们每天开无数的会,见无数的人,也没见有紧张的,不是用情太真,何至于面对一群下岗失业工人会如此。”

    罗剑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山一眼,内心很钦佩萧山的老到,看似无关紧要的感慨,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顶高帽戴在了齐天翔头上,这种火候的把握炉火纯青,没有一定的机谋,还真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,就顺势接过萧山的话说道:“也还真是这样,为了一个企业反映情况的职工群体,整整忙活了大半天,调动国资、劳动保障等多个单位的负责人,现场解决问题,这效率和精神还真是不多见。”

    “不但是这些工作的细节和热情精神,而且还想到了善后和出路,请来了互助合作社的黄师傅和秦姐,还真是为职工们殚精竭虑,考虑的周到细致了。”罗剑看着萧山说着,感慨地说道:“所谓高人下棋看三步,这就不是三步了,五步都有了吧!”

    齐天翔耐心地听着萧山和罗剑的一唱一和,微微笑着摆了摆手说:“没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,看到了就想过问一下,毕竟省政府门前站满了人,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,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。处理这样的事情费心费力,不倾尽全力根本难以解决,谁也不知道下来会出现什么问题,这才是精神高度紧张的真正原因,还真与高尚无关,只是本职工作和本能反应,仅此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