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章 断去的血缘

溫奶茶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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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安格妮丝的母亲原名是梅乐根特,是风流美丽的美洛沙夫人第一个女儿,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梅乐根特虽然只有四分之一的海妖血统,但美洛沙夫人很细心栽培她,不断将她引介给海妖国度,并让她拥有自己的船队。梅乐根特随着母亲旅行大洋,也结交了不少颇有名气的行商和海盗,但至于为何一个富商之女会沦落为海盗,这段故事一直让美洛沙夫人自责了无数年。

    四十年前,适逢智慧之树千年结果之时。三颗神圣的果实成熟落地,本该是要召集各族的精灵前来讨论处理事宜,但海妖世代守护这颗树,早就将智慧之树视为己身的财产,便打算将三颗果实藏起来,待日后享用。

    为了将此事做得隐密,海妖们找了海商女王美洛沙夫人,希望她能护送果实从大海中心到海妖聚集的领地。美洛沙夫人作为半海妖,自然同意了,但她恰好在人族行商抽不出身,便派梅乐根特统领船队,护送果实。

    只是海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却早被空岛居民的地龙探知得一清二楚,早早就在海线设了埋伏,袭击了梅乐根特的船,偷走了果实,心安理得占为己有。

    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海妖也没有脸向其他精灵求助,于是一肚子气都算在护宝不力的梅乐根特头上,他们打算处死梅乐根特。

    美洛沙夫人知道后哪里肯,秘宝这种事本来就很棘手,她肯帮海妖是靠在同族情谊上,现在被黑吃黑,怎是要自己女儿的命偿还?

    焦急如焚下,她只得将梅乐根特送回陆地,警告她永远不能靠近海洋,也算安抚海妖,毕竟对拥有海妖血统的梅乐根特来说,陆地也是一种残酷的放逐。

    梅乐根特被母亲放逐后音讯全无,直到海盗古多崛起。

    她的海盗船专门掠劫龙族,先是被当成不怕死的傻子,但在她成功使龙族吃了很几次闷亏后,便就此闯出名号,连同那只能对抗龙族的银色冬神号,甚至被列为传奇之物。

    美洛沙夫人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好胜的女儿干的好事,无奈对方一直在避着她,海盗船刻意避开美洛沙夫人所行的航线,甚至被外人误传两人曾是情侣,海盗王古多爱慕着海妖夫人。

    虽然这完全是外人的流言蜚语,但也使梅乐根特的身分始终没有被曝露。只是直到有一天,古多突然消失灭迹,美洛沙夫人这才焦急如焚,开始四处寻找,这一找,就是几十年过去。

    “大约在十几年前的一天,我某地专属的码头出现了一艘陌生的船只停靠,那是以无数坚固轻巧的材质打造而成,使用从没有见过的动力炉行驶,里面没有任何人,只留下这个……”

    她拿下脖子上的项链,那是一把打着洞的螺笛,上头有着漂亮的深色纹路。

    美洛沙夫人低哑道:“这是我给梅乐根特的成年礼物,螺笛,海妖的手艺,可以向附近的海豚求救。”

    安格妮丝一愣:“我们村子人人都会吹这个阿!”

    莫妮卡在旁边猜测:“应该是梅乐根特教他们吹的。”

    美洛沙夫人带回项链,一脸恳求看着安格妮丝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安格妮丝点点头,了解父母曾有的故事,无形中也满足了童年那一些缺憾,她也有义务将母亲的事告诉这位失去女儿的祖母。

    其他三个女孩纷纷暗下面色,似乎已经预见了之后的事。

    美洛沙夫人含泪微笑:“就是这样……如果她还怪我,我是不要紧,但……就让我知道她过得好不好?对了,还有妳父亲……”

    安格妮丝沉默了。

    蕾苹丝先会意,转头对安格妮丝道:“我们先出去一会,妳和夫人谈好再出来吧。”

    安格妮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.

    留给祖孙女两人空间,蕾苹丝带着两个女孩走出大厅,便和柯德基等人会合,准备商议大事。

    “原来这位就是德奥拉家的小姐!”柯德基一听到莫妮卡的身分,眼睛立刻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莫妮卡也已经从蕾苹丝那里知道状况,便点点头:“人族的法印我还算熟悉,比起妖精和龙族,相较简单许多。魔王陛下魔力强大,只要解开一道光辉封印,恢复一点魔力,想必陛下就能自行解开封印。”

    听到对方不以为然的口气,蕾苹丝迟疑:“那不是人族最强大的封印吗?”

    莫妮卡耸耸肩:“人族的法印大多都是简化龙族的,包括光辉封印,不过就是抄袭龙族光明之神的永夜封印那套,把魔力卡死,暂时控制对象的行动,不过明显没有龙族强大,还需要靠活柱固定封印。”

    她用下巴朝戴门那一点:“既然活柱在我们这边,封印解开是迟早的事。”

    戴门早已经玩腻了海星,拉着少女的手指把玩,蕾苹丝便低头问道:“戴门,当初你是自行解开封印的吗?”

    “恩…….差不多吧?我醒来了,克拉就把老头子……”蕾苹丝赶忙摀住他的嘴,免得他在一群魔族臣仆前“大逆不道”。

    “你是怎么从封印醒来的?”莫妮卡走到戴门面前。

    戴门耸耸肩:“几个种子掉下来把我砸醒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蕾苹丝突然回想起来:“我的臣子賽亞曾说克拉祭司要加强封印,跟我要了木子果!”

    “原来阿……怪不得味道那么熟悉……原來是姐姐的植物。”男孩瞇了瞇金眸,有些撒娇地拉住少女的手臂。

    蕾苹丝无奈,只得把撒娇的小魔王藏到背后,免得之后他恢复原状,想起今天,一恼羞成怒,就把在座的都杀人灭口。

    莫妮卡却是立刻会意,眸一亮道:“是用亲人的气味来刺激被封印者的魔力!”

    她继续碎碎念着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专业:“的确,十二道光辉封印是封住身体的魔力十二个来源,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声音,说出来的魔力远比施咒动作强大,如果能用气味松动脖颈的封印,连带着嘴的封印……”

    焦急的柯德基打断她的陶醉:“小姐,到底还需要什么东西!尽管说!只要早日让陛下重见天日就行!”

    莫妮卡转头看向蕾苹丝。

    眨眼间,任务又重回蕾苹丝身上,做为奥汀的女儿,唯有她才能找出一样能唤醒父亲的东西。

    莫妮卡和瑟拉被请下去梳洗,蕾苹丝也立刻下去为解封做准备。

    一回到房间,她将蓝色小信放出来。

    小家伙有些病恹恹的,淡蓝色棉伞谢了不少,按照一般白色小信,其实芽苞早该落地深根开花了,蕾苹丝只能先将它放去外头的花圃晒太阳。

    转身,她立刻找出自己的束口羊皮袋,将里头的东西全倒出来,

    跟过来的戴门还来不及说些欠扁的话,就立刻被女孩的隐藏行李震惊不已。

    只见女孩手中小巧的袋子不断吐出东西,一下就占满了整张沙发,怪不得对方一路上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,看来是把所有身家带来了。

    蕾苹丝还带了蜂藤,毕竟宿舍没人会帮它施肥浇花。发现小蜂藤又要长花苞了,蕾苹丝对它另有计划,便继续放让它成熟生长。

    “姐姐,妳看起来很苦恼呢?”看着少女对满地的行李犹豫不定,戴门幸灾乐祸呆,脚翘着桌子。

    “可惜这里不是魔宫,妳也不会随身携带什么老头子怀念之物。”

    “戴门……”蕾苹丝不赞同,咚地一声,一本书从沙发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蕾苹丝捡起来一看,不正是克拉送给自己的神语书吗?仔细一瞧,其中几页似乎夹了什么,她抽出……

    “母后?”

    只见一张轻浅的素描上,一头淡色直短发,露出优雅的脖颈,女子眉眼温柔端丽,与自己生有七分像,蕾苹丝无声抽了一口气,

    克拉……认识母后?这张素描是她为母后画的?为什么要夹在送给自己的这本书里面?

    她看着那幅用了心的素描,久久无法回神

    戴门不知道蕾苹丝的情绪,继续欠扁否决:“就算是魔后的画像,但老头子被封印起来又看不到,当初我是先闻到种子的气味才醒来的!一张纸不可能有用的!”

    少女没说话,只见她从沙发摸出了一把剪刀。

    就在戴门不解的目光,喀擦一声,长发无声落了一把,却立刻把傲慢的男孩从沙发上吓得跳起。

    “姐姐!!”

    戴门小脸震惊,赶忙上前要阻止,着急苍白的表情好像对方剪的是自己的肉似。

    蕾苹丝也是心狠手快,喀擦喀擦几声过去,一头动人长发就被剪至脖子附近,地上尽是细软柔和的亚麻色发丝。

    少女却没有丝毫可惜,而是看着摸了摸自己全新的头发,低下身就把地上的头发通通收拢起来,绑成一束,显然是要当作解印的材料。

    “戴门……”小男孩双眼红红的,手上捉着好几束长发,好像是什么稀罕物,任凭少女怎么劝都不还。

    看着少女短发至耳根,露出大片白皙脆弱的脖颈,戴门又气又伤心:“妳是故意的吧!妳从头到尾就是要教训我!”

    蕾苹丝却是无视男孩的指控。

    她拿出那张素描递给他道:“戴门,你看,这就是我们的母亲。”

    男孩用力深吸几口气:“那老头只有选老婆的品味勉强算是好!”

    “我阿,唯一一次剪过头发,就是母后帮我剪的。”少女摸了摸剪得参差不齐的发根,语气怀念。

    “母后离开后,我就再也没剪过头发,因为怕弄伤角,我总觉得只有大人才能动头发。”蕾苹丝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,她拘泥点特别奇怪。

    “所以呢!你想说你不是为那老头剪的吗?”男孩眼睛水汪汪,和他暴躁的声音成反比。

    少女安抚急躁的男孩,心平气和道:“我只是想,现在父王不在,戴门又是小孩,那我就该是个大人了,既然是个大人,我终于可以把头发剪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听不懂!这和老头有什么关系!”男孩再也忍不住。

    想到以后再也不能看到留着长发的姐姐,他竟是哇地一声,扑进少女怀里半抽蓄半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抱着痛哭失声的弟弟,蕾苹丝一点也不觉得后悔:“所以说,现在只有我一个大人,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必须要抱着决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大人!我会听话…….不惹麻烦了……”戴门支支吾吾,显然蕾苹丝毅然断发对他的打击不小。

    大概未来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,年轻的魔王曾因为姐姐的一头长发就像个小孩痛哭失声。

    “话说原来脑袋可以那么轻阿!”少女没心没肺点点头,适应着脑袋的新重量,毕竟刚剪去了留了十年的长发,同时也摆脱了一头可观的重量。

    男孩刚从情绪中恢复,又气得狠瞪了她几眼。

    只是,蕾苹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,上头的蓝色印子从自己剪下第一撮头发时就开始发烫,这让她不禁想到塞隆强迫定下的守护契约。

    剪头发应该不算受伤吧?她拍着弟弟的背,压下不安。

    这边少女做了大改造,而隔在一面墙,房间外的小院也有了异变。

    本来光秃秃的花圃完全被大片奇怪的藤蔓占据,鲜绿的表皮像是蛇的鳞片,此刻正在地上诡异地交缠扭动,而在无数藤蔓遮掩下,一颗如婴孩大的芽苞正在底下茁壮,

    重重藤蔓没能掩住它旺盛的生命力,芽苞已经不全是绿色,有些部分已经转变成浅蓝色的花瓣,柔软却无比厚实,花苞下似乎有什么正被保护着成长。